第19节(2 / 2)

gu903();“孙夫人也被牵扯进了监牢,听说她娘家办了和离将她赎了出来。孙老爷子年岁大了,卖了孙家酒楼。”

“该!为老不尊的货,听说这案子是他背地里撺掇,那孙横在牢里一五一十都招供了。”

“听说买走孙家酒楼的是恒家。”

殷晗昱坐在船上售卖路菜,听过往行人议论着。

看来大娘子果然还是因祸得福,殷晗昱没来由得替曼娘高兴。

他归岸收桨,歪着船上睡着了。

梦里大红的擂台红绸蹁跹,恒曼娘一袭杏黄衫裙,头发梳成双丫髻,笑着站在台前等他,伙计们推推他:“今儿龙抬头可是好兆头,你小子双喜临门。”

曼娘接过他手里的红绣球,害羞低下了头。

而后雕栏画栋下,他毫不犹豫断然拒绝:“家国之事为重,我岂能以私情蒙蔽?”

“夫君,求求你救救我爹娘!”曼娘扯着他的衣袖一脸哀求。

“叛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!”他绝不松口。

曼娘眼中闪过失望、震惊,旋即涌现出凄凄:“若我答应你能将外头的外室带进府呢?”

“外室?”殷晗昱吃了一惊。

“你莫不是以为能瞒我一辈子么?”曼娘凄然一笑,可转眼又变得恳切,“若你能救我爹娘,我允你的外室进门,不!这侯夫人的位子我都能拱手相让只求家人团聚。”

“你糊涂!多少生灵涂炭!你还惦念着父母私情!”殷晗昱厉声呵斥道,“以后莫再说什么和离的胡话!”

“那你就和你的外室过吧!”曼娘随手抄起书房一柄玉如意,重重往他砸过来。

却没想到他没躲,将他额头砸了个大大的血洞。

殷晗昱抹了一手血,怒极:“你是怎么学的贞德仁静!活脱脱个乡野泼妇!”

“我当然比不上帝姬贞德仁静!”曼娘气急反笑,“好你个殷晗昱,跟帝姬勾三搭四,外面养着外室,去了趟北疆还招惹了位公主,四处拈花惹草。我一介乡野女子,自然比不得什么帝姬、公主金枝玉叶!”

曼娘骂着骂着,泪珠子滴滴答答掉下来:“和离!你当初不过是我恒家的一介赘婿!是我们恒家救了你的命!你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!……”

梦里的场景还在转换。

府里陈设没变,可不知为何冷冷清清。

他穿着里衣皱皱眉头:“这衣裳怎么这么重的香味?”

小厮辩解:“这衣裳的确是侯爷用惯了的沉水香。”

“沉水香?”殷晗昱瞧了他一眼,“少了一味荷花香。”

小厮忙道:“大娘子平日是将沉水香放在荷花里保存,因而沾染了淡淡的荷花香气,大娘子离开得仓促,如今又是冬日没有荷花,是以少了一味香。”

殷晗昱怔忪。

又过了几天,他在书房发火:“家里的账册怎么为何呈给我?”

“平日里都是大娘子来定夺,如今大娘子不在,小的们不敢私自做主……”

殷晗昱心里一阵噬痛,他叹了口气。

以前他不管这些俗务,都交给曼娘来打理,她以前娇养大的,却不知何时学会了这些,拿捏得游刃有余……

又过了半年,下头人来报“回禀侯爷,大娘子已经去了。”

“她可有留下什么话?”

“没有,大娘子嘴里只念叨着爹、娘。”

殷晗昱在书房里独坐了一整夜。

之后他便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,直到。

最后万箭穿心那一刻,他想的居然是,终于能见到她了……

**

自从大宋南渡以后,临安便成了天下最繁华的城市。天下的英豪俊才尽数热热闹闹聚集在这座城池的万丈红尘里。

水道纵横交错将整座临安城连接在一起,临河木楼敞开的木窗里,早起的女儿家对镜贴花黄;河里的花船上歌女弹着琵琶;乐女歌声悠扬,岸边小贩担着青翠欲滴的一把子莲子沿街市吟叫售卖;春上梢头,卖猫食的摊铺前围着一堆孩童,摸着小猫跟着学喵喵叫。

南渡的汴京风味和本地的江南风味碰撞出了许多新奇的菜品,这里不缺美女美酒美食。

自打曼娘处置了孙横之事之后,恒家父母便同意了曼娘要在临安开店的提议,是以曼娘过了年便在临安城里四处转悠选取店址。

她这几月在浦江经营酒楼积攒了二千两银子,加上自己的私房钱并牧倾酒的银子,如今手里有三千两银子。

三千两银子在浦江是个大数目,可到了纸醉金迷的临安城那便不算的什么,要租些大些酒楼着实费力。

终于被她发现了一处地方。

这地方说来也好笑,却是临安城里堆放淤泥的一处旮旯。

这处位于河边旁边就是一座石桥。

临安城里全是内城,是以河流过些日子便有淤泥影响河流航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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