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洞中,苏然捏着生鱼片,小心翼翼地咬下一点,尝了尝,发现味道竟然不错。
这种山谷中自然形成的溪流,里面的鱼都是无污染纯天然的野生鱼,味道自然鲜美。
“真可惜,有点酱料就好了。”苏然念叨着,一抬头,见殷祺正盯着她,就想起刚才被他批评了。
她暗自挑眉,心想我也不理你,你断了条腿,看到时候谁先求谁,没见过这种吃法吧生鱼片,馋死你。
像他那样,鱼鳞都不刮,拿个整鱼就往嘴里送,简直是野蛮人。
“苏然。”殷祺忽然开口,语调轻柔,似有若无。
“嗯”苏然正专心剔着鱼刺,顺口回道。
随即动作一顿,她抬起头直视殷祺,脑子飞快转着,确定自己没跟他说过名字,便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名字”
“殷华看过画像。”
原来如此,合情合理,能接受。
“你是怎么认识我的”殷祺问。
苏然坦然回道:“肃王府世子谁不知道啊”
殷祺勾唇:“的确有很多人知道,但没人敢直接叫我名字。”
苏然张张嘴,眼珠转转,她叫了吗什么时候
殷祺看她那样,就知道她忘了刚刚看到骷髅时她曾连叫他名字,两次。除非是两个认识挺久的朋友,才会这样直呼姓名。
他又说:“你在府衙门口,听到曹云天叫世子时,就已经猜出我的身份,一心想逃跑。”
不只如此,她当时看他的样子,丝毫没有畏惧之色,只是好奇,很有种“我知道你很久了,原来你长这样啊”的意思。
苏然心想,居然这都记到现在,她呵呵一笑说:“我又不是真的曹尼,就算马车上下来个阿猫阿狗的,我也得像办法逃跑啊。”
殷祺没说话,薄唇轻抿。
苏然口头上逞了痛快,觉得找回两分面子,嘴角微翘,正想继续吃东西,就觉右肩一痛,跟着整个右臂发麻,手中的鱼片掉在地上。
“嘶”苏然吸气,捂着肩膀恨恨地看向殷祺。
殷祺面无表情:“这是一次警告,再拐着弯地骂我,下一个石子就打右眼。”
苏然咬唇,抓起叶子上干净的鱼片,跑到洞外。
会扔石头了不起啊
她在阳光下晒着太阳,慢悠悠地把鱼片吃完。这山涧清流无污染,养出的鱼味道鲜美,再加上她一整日没进食,确实饿了,居然觉得挺好吃。
她一直在外面呆到太阳下山,冷风又起时,才回到洞里。
原以为离开她,殷祺多少会不方便,再见她时,不敢说道歉吧,至少会有些惊喜之类的。
结果没想到,人家居然已经躺下睡觉了,而且还是躲在她的“床”上,还是她平时的位置。
苏然气呼呼地在他旁边站了半晌,最终也没好意思叫醒他。
病人嘛,原谅他吧,再说人家还是老板呢。
她环顾四周,觉得除了这处,其它地方跟本没法睡觉。
狠狠心,苏然轻轻躺在殷祺身边,过了一会儿,她睁眼,瞄了下殷祺身上盖的狐袍。
悄悄伸出一只手,将狐袍往身上拉了拉。
殷祺终于受不了,坐起身,严肃地看着她:“你在干什么”
如果说前两个晚上,他病得昏迷,而且她是男装,睡在一起,他觉得还能理解。
如今他是清醒的,白天两人也对过身份,都知道她是女人,居然还往他身边凑,谁家的女人会这样真不把他当男人吗
苏然跟着坐起来,一脸愁苦。要是把她原来的位置让出来,再把狐袍给她,她也不上赶着往他身边挤啊。
她苦口婆心:“如果我不睡觉我会生病,如果我冻着了我也会生病,如果我生病了,谁来照顾你呢”
殷祺不发一言,冷冰冰地看着她。
见殷祺还是没反应,苏然也烦了:“你一病患,腿还断了,你又干不了什么。我都不介意了”
“是么”殷祺淡淡反问。
苏然抿唇,觉得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了,她委婉规劝:“你看,我们好歹算是同生共死过,生死面前,其它都是小事,你说是不是”
殷祺瞅她许久,挪动身体,到她脚下,背靠山壁,闭起眼。
苏然等了会儿,见他没动静,心想难不成他是要坐着睡了还挺守礼。
既然这么懂礼,狐袍干脆也一起给她多好。苏然独自躺好,往里躲了躲。
殷祺坐到半夜,感觉身体越发难受起来,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,他又有病在身,断腿处红肿疼痛,实在需要好好休息。
这个女人倒是会挑地方,整个山洞里,唯有这一处背风。
他见苏然已经睡沉,便轻轻到她身后,慢慢躺下,尽量不和她身体帖太近,毕竟对方是未出阁的姑娘。
又把狐袍打开,披在两人身上。
苏然面朝山壁,双眼阖着,嘴角翘起,还是受不了了吧。她想调侃两句,嘴唇才一动,就听身后殷祺低声命令:“闭嘴。”
第二日一早,苏然起来时,发现洞里没人。
她用手指抓拢头发,随意地用绳系好,走出洞外,一直到溪边才看到殷祺。
他正坐在一处石头上,手里拿着昨日河水中发现的骷髅头。
他已经在洞里睡了三晚,何进效率再差,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点动静。
苏然也觉察出不对劲,她走到殷祺身边,先是看了眼对方用树枝绑住的肿胀断腿,开口问:“你的人不会是不来找你了吧”
殷祺懒得回答。
苏然到河边洗脸,嘴上还不停:“反正他们还有个儿子,少你一个也没什么问题。”
话虽然是调侃,但她从小被父母半遗弃,一直觉得对父母来说,她是有点多余的。
殷祺停下手中动作,颇有深意地看了苏然一眼。听听她说的什么话,“他们还有个儿子”,在她口中,肃王爷王妃就是顺口一句“他们”,就好像在说隔壁王木匠家还有个儿子。
如果苏然想活下去,有必要好好管管这张嘴。
他开口,说的却是另外的事:“这个山估计有暗道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“嗯”苏然转头,“意思是咱们要自己找出路不能就这样等着嘛,万一有人来找你,错过了怎么办。”
殷祺将头骨端正放好,支起身体,往前看。
片刻后,他说:“我们往东走。”
苏然瞅瞅他的腿,有些犹豫着说:“你的腿”
“无妨。”他支着棍子,慢慢往前走。
苏然紧走两步到他旁边。
殷祺观察地形和太阳的起落,感觉这个山里有片谷中谷,他们正好掉进内谷中,只有这样才能解释,为什么何进一直没有来找他,以及山洞崩塌时,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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